"啪!"老张把手机往桌上一拍,屏幕上的12人名单晃得他眼晕。"十年了!咱中国男篮又要出征亚洲杯,今晚23点干沙特,兄弟们准备好了没?"
更衣室里弥漫着云南白药的味道,胡金秋正往膝盖上缠绷带,一圈又一圈缠得死紧。队医在旁边直嘬牙花子:"大秋啊,你这老伤悠着点使。"胡金秋咧着嘴笑:"没事儿,当年姚明打封闭都上,咱这点伤算个球!"隔壁座位的余嘉豪听得手一抖,矿泉水洒了一裤子。这20岁的小伙子是头回打大赛,昨晚上翻来覆去烙煎饼似的睡不着,今早训练时连吃三个大火锅。
赵睿叼着能量棒晃过来,一巴掌拍在余嘉豪后背上:"怂啥?哥第一次打亚锦赛的时候,紧张得把球衣前后穿反了,上场五分钟就被教练骂得狗血淋头。"更衣室顿时笑炸了锅,连正在系鞋带的程帅澎都笑得手抖,三分王今天训练时十投六铁,这会儿正跟自己较劲呢。
教练组那边可没这么轻松。主教练老乔盯着沙特队的录像直嘬牙花子:"这归化的黑哥们儿跑起来跟踩了风火轮似的,咱外线防守得打起十二分精神。"助理教练递过来一沓数据:"他们热身赛把韩国队都干趴了,可不是从前那个送分童子咯。"
要说中国男篮这些年的日子,真跟过山车似的。十年前还是亚洲霸主,见谁灭谁。后来澳大利亚来了,日本队归化了一堆猛将,咱反倒成了追赶者。上届亚洲杯止步八强,网上骂声能把人淹死。这次分组还算给面子,同组的印度队连个像样的中锋都没有,约旦队也过了黄金期。可这第一场就碰沙特,赢了开门红,输了直接凉凉。
王俊杰正往腿上绑肌效贴,这小伙子在CBA就是个拼命三郎,每场球都打得跟最后一场似的。朱俊龙凑过来帮他调整位置:"老弟,待会儿对位那个归化球员,别被他第一步晃飞了。"王俊杰点点头,手心却在偷偷擦球裤。廖三宁在旁边看得真切,心想这哥们儿比我还紧张,顿时觉得自己好像也没那么怂了。
场馆里的灯光突然暗了下来,现场DJ开始暖场。胡明轩一个箭步窜到赵睿身边:"睿哥,我右眼皮直跳,不会要出事吧?"赵睿顺手给他个脑瓜崩:"封建迷信要不得!你那是昨天熬夜看战术录像看的。"更衣室门被敲响,工作人员探头进来:"还有十五分钟出场。"
更衣室瞬间安静得能听见针掉。老乔站起来拍拍手:"哥几个,十年前咱们是亚洲老大,现在得重新打江山。沙特队不是软柿子,但咱也不是吃素的!"他特意看了眼余嘉豪和王俊杰:"小伙子们别怕犯错,当年姚明第一次打国际比赛,开场三分钟就被吹了走步。"
球员通道里已经能听见观众的呐喊。赵睿突然扯着嗓子吼了句:"咱的口号是啥?"十几条嗓子同时炸响:"拼到底!"走在最后的队医老李摇摇头笑了,这帮小子每次赛前都跟打了鸡血似的,上场五分钟就得累成狗。
看台上飘满五星红旗,有个胖大叔举着"大秋给我隔扣他们"的灯牌特别扎眼。胡金秋抬头看了眼记分牌,0:0的数字亮得刺眼。他突然想起十年前自己还是电视机前的小球迷,看着易建联在亚洲杯大杀四方。现在轮到他们这代人扛旗了,这感觉就像接过一把沉甸甸的接力棒。
裁判哨响,余嘉豪跳球时差点踩到中线。沙特那个两米多的归化中锋冲他龇牙一笑,露出满口白牙。程帅澎在后场运球,发现对方后卫贴得比狗皮膏药还紧。看台上老张急得直跺脚:"传啊!别黏球!"话音未落,赵睿已经闪电般切入篮下,程帅澎的击地传球恰到好处,开场十秒中国队先拔头筹。
沙特队果然不是省油的灯,那个归化后卫连续变向过掉胡明轩,急停跳投命中三分。朱俊龙立刻主动请缨:"教练,我来防他!"老乔点点头,心想这小伙子防守是块硬骨头,就是有时候太容易吃晃。
第二节打到一半,王俊杰抢断快攻,眼看要来个战斧劈扣,结果被沙特队员一把拉下来摔个四脚朝天。裁判哨响,王俊杰躺在地板上直喘粗气,突然想起自己第一次看CBA时,就是被这种不要命的防守圈了粉。他爬起来两罚全中,冲着观众席做了个"噤声"手势,结果引来更大声的欢呼。
中场休息时更衣室气氛凝重,虽然领先5分,但全队三分球15投只有4中。程帅澎把毛巾盖在头上不说话,胡金秋走过去把他毛巾一掀:"三分王就这?下半场给我投,投不进算我的!"老乔在战术板上画了个圆圈:"沙特队体力到第四节肯定崩,咱们咬住就行。"
果然到了末节,沙特队脚步开始发飘。赵睿看准机会连续突破造犯规,罚球时看台上响起整齐的"MVP"喊声。余嘉豪终于放开了手脚,连着送给对方两个大帽,有个球直接扇到了观众席第三排。最后三分钟,程帅澎在底角命中关键三分,进球后他捶着胸口指向胡金秋,这球正是来自大秋的掩护。
终场哨响,78比70。队员们累得直接躺在地板上,胡金秋的膝盖上又多了两道血痕。老乔挨个把队员拉起来,轮到廖三宁时发现小伙子眼圈都红了。技术台那边正在统计数据,赵睿的18分7助攻,胡金秋的15分12篮板,程帅澎最后时刻的连续三分,这些数字明天都会变成新闻标题。
更衣室里手机响成一片,都是家人朋友发来的祝贺。王俊杰看着自己手机里老妈发来的"儿子真棒",突然觉得鼻子发酸。余嘉豪正跟记者比划那个大帽有多精彩,说到兴起还站起来模仿盖帽动作,结果撞到了更衣室的柜子门。
老张在电视机前乐得直拍大腿:"开门红!这下四强有戏了!"他老婆在厨房喊:"小点声!邻居还以为咱家拆房呢!"老张赶紧调小音量,顺手在球迷群里发了条语音:"哥几个看见没?程帅澎最后那三分,真他娘的解气!"
赛后的新闻发布会上,有记者问老乔对夺冠有没有信心。老乔扶了扶眼镜:"饭要一口一口吃,路要一步一步走。下一场打印度,咱得先把篮板球抢明白了。"台下响起善意的笑声,谁都知道印度队那个一米九的中锋,在余嘉豪面前就跟小学生似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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